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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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后不后悔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自父亲下葬已经三天,秦夜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屋外的雪花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亲眼目睹父亲的骨灰下葬给秦夜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刺激,许久未开口的秦夜那天无比清晰的喊出了爸爸二字,震惊之下顾司铭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虽然恢复了语言能力但自从葬礼之后秦夜再没说过一个字,他封闭自己,选择与外界断绝联系。

顾司铭踏进门拍拍身上的雪,周管家接过公文包和外套,保姆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客厅的淡橘色吊灯给人一种温馨放松的感觉,看起来与很多上层社会的家庭氛围一样。

每个人都在安分的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夜今天怎么样?”

“秦先生今天又在窗前坐了一天不吃也不喝,这样下去...哎...”

周管家第十一次叹气,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

顾司铭拿起刀叉“先吃饭吧”

(丫的顾司铭你没有心💢)

往日极注重形象的男人今晚切牛排时手中的餐具却不停与瓷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的人寒毛直竖,一顿饭结束佣人的耳朵都快聋了。

优雅的擦擦嘴角起身上楼,明明神色如常却没人敢靠近。

“咔哒”修长的手指转动复古雕花的把手推门进来。

壁炉的火苗轻快的跳跃,在漆黑的卧室里努力照亮自己周围。

明暗交汇的轮椅里的人一动不动,有时候顾司铭觉得他们之间是虚幻的,他看上了一只金丝雀于是花费心血给它打造了一座精美的鸟笼,那些曾经让这只鸟儿毁掉羽毛遍体鳞伤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企图逃出牢笼的鸟儿被他亲手折断了翅膀,他不理解它为什么要逃。

他很后悔又不后悔。

重要的是他将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打开灯,轮椅上的人身形晃动了一下,迟缓的抬起双手掩住面庞。

顾司铭看见桌上早已凉透的小米银耳羹还是今早他走时的样子。

“不吃饭怎么行呢?”

他打横抱起手脚冰冷的秦夜,忽然感觉小臂一股暖流,低头一瞧,淡黄色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胳膊滴落进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

秦夜不肯让别人碰自己,他今早又走得急忘了带他去浴室,看着被浸湿的白色衬衫顾司铭无奈的叹口气,还是得借助医用器材吗...

本来想直接上床的人只能转身迈向浴室。

顾司铭仔细的给他擦洗身体,浴缸里的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拿掉秦夜脸上青紫交错的双手,那人只是目光呆滞,被头顶的灯光径直射进眸子也还是没反应。

一个死人是见不到如此耀眼的光。

顾司铭把秦夜抱回床上,贴心的给他腿上放了两个暖宝宝,秦夜双腿血液循环不畅导致一受凉就会很难过。

顾司铭端起重新热好的粥回来。

“夜,吃饭吧”

“……”

“今夜我不碰你,吃完我们就睡觉,嗯?”

“……”

“那我喂你吃?”

听到这句话的秦夜很不合时宜的吐了,空空如也的胃袋只呕出一些胃液和胆汁,凹陷的脸颊更加苍白。

顾司铭的脸色与他正成反比,本来的轻声细语变得冷淡。

“秦夜,你是不是故意的?”

气还没喘匀的秦夜突然张口“呵...是...是啊...呵呵”

“你在怪我”顾司铭肯定的说。

“……”

顾司铭的声音又缓和下来,带些蛊惑的成分。

“只要你喝了这碗粥,想怎样都可以”

秦夜挪动视线,盯着顾司铭手里的瓷碗喃喃道“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自言自语逐渐变成了咆哮,秦夜不知哪来的力气,挺胸捶床,脖子青筋暴起,双目通红,嘶吼一声高过一声。

突如其来的狂躁令顾司铭有些恐惧的后退几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秦夜,好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冲破那人的身体似的...

“夜,秦夜,别这样,别这样...”

短暂的迟疑后顾司铭冲过去紧紧抱住发疯的秦夜。

“去死啊!!!!!”

“我在,我在,夜,我在...”

周管家察觉声音不对急忙来到卧室,推开门,即便早已年过半百的人看见眼前一幕时也不由得被吓到,床上这个癫狂怒吼的少年是谁?

“给郑阳打电话,快!”

顾司铭的一声怒吼唤回周管家思绪,立马跑下楼打电话。

郑阳赶到时顾司铭正费力压制完全失去理智的秦夜,光裸的背脊被挠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抓痕,血丝一直延伸到胯间的黑色浴巾里。

“他的生命越来越短,你打算怎么办?”

郑阳望着床上昏睡的人问道。

“...他还有多久?”

“我不确定,或许一个半月,或许...一个星期,但依秦先生现在的状态我很难保证你第二天起床看到的不是他的尸体”

郑阳很后悔,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很自责。

“真的没有办法吗...”

“真的,没有”

顾司铭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蒋楠竟然会偷偷给秦夜身体做了这么个致命的安排。

那时他明明接到消息,他有选择的机会,他本可以让手下暴露身份带他出来...

人最懊悔的事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明知有选择的时候却置之不理。

顾司铭会后悔吗?顾司铭现在后悔了吗?

用秦夜的命换来顾氏企业的繁荣稳定。

“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郑阳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不用,你先回去吧”顾司铭顿了下后又说了两个字。

“谢谢”

离开后背的手抖了一下,郑阳没回应。

秦夜的抑郁和自虐倾向加重,顾司铭在床上和他亲密的时候常常看见不属于他标记的伤痕。

发疯之后在顾司铭的面前秦夜仿佛又变成了木头人,但这个男人再没有可以威胁他的筹码。

秦夜总是半夜醒来后无法入眠,心里像被石头堆满一样,苦闷,无处发泄,他想去窗边看星星,看月亮,看花草,看春风十里,但他过不去,所以只能折磨自己肉体来转移精神上的哀痛。

只是此时连这小小的愿望也没办法达成了。

他的双手被顾司铭攥在手心里,他想抽出来却惊醒正在浅眠的人。

“夜,怎么了?要翻身吗?”

他不理会,只是抽出麻木的双手。

顾司铭起身帮他换了个方向重新握住他的手,秦夜想挣开。

“被我抓着或者手铐”

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秦夜不再挣扎,百无聊赖的蹭着顾司铭的左手无名指。

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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